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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懂事起,每回心里苦闷无法发泄时,她便强逼着自己练字,久而久之,她的书法倒是日益精进,到如今,俨然已有大家的风范。

提笔蘸墨,墨汁在纸上晕染开来,不过寥寥几笔,草书的精髓便跃然纸上。

春枝在一旁看傻了眼,往常姑娘只在心情特别烦闷的时候才会写这种看不懂的字,今儿这是怎么了?

心里有疑虑,但她不敢问。

正想着,却听唐婉问她,“这个字如何?”

春枝有些为难,“姑娘的字自是极好的,只是这个字奴婢……不认识。”

唐婉笑了下,没有多说什么,“罢了,春枝你下去吧,我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她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“蒋”字,心里终于有了些暖意,这些年若不是蒋姐姐,只怕她又是另一幅光景了。

她这字一写便是一下午,直到春枝掌了灯进来才停下。

“姑娘,晚膳取来了,先用吧。”春枝将食盒放到桌上,“半下午的时候夫人派人来看过姑娘,当时姑娘在练字,奴婢便没让人进来打扰。”

唐婉正在净手,闻言停了动作,眸光含笑的望着春枝。

春枝被她盯着有些不自在,“姑、姑娘这般看着奴婢做什?”

“若母亲真派人来,依着你的性子怎会不进来叫我?”

她一点也不恼,说完拿帕子擦干手,走到桌边坐下,“早与你说过,这么些年我早习惯了,不存希望,便没有失望,春枝你不必哄我的。”

春枝讶然,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措词一下子就被识破了,“……姑娘怎的这般聪惠?”

唐婉笑,“我的好春枝,是你太笨了。”

春枝看着她的笑颜,心里愈发难受,二姑娘这样好,为何夫人就是不喜,却将那骄纵蛮横的四姑娘疼进了骨子里?

吃过了晚饭,唐婉在院子里走了两圈,然后便吩咐春枝打水给她洗漱。

“你们也早些睡,明儿还得早起去给祖母请安呢。”

唐家是商贾之家,规矩不似那些个世家大族严苛,这晨昏定省每旬才一回,也正因为如此,每回请安才格外隆重,半点马虎不得。

春枝道了声是,伺候唐婉躺下便吹灯退了出去。

自唐婉五岁那年落水之后,夜里睡觉便不喜房里有人,所以她和夏枝每晚都是回自己的下房睡的,不似别的姑娘那里需要守夜。

次日,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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